"秦野，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坐在咖啡厅里的女人优雅地搅拌着拿铁，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死死盯着她的脸，那张我吻过无数次的脸，声音颤抖："莫雨，别装了，三年前你明明死在我怀里。" 她轻笑一声，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先生，我丈夫马上就到，请你离开。" 我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扣进掌心："那车祸现场的血，我守了你三天三夜的尸体，都是假的？"
第一章
我叫秦野，今年二十八岁，职业是网约车司机。
三年来，我每天都会路过那个十字路口，那里有一束我放的白花，那里埋葬着我所有的幸福。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我开车载着妻子莫雨去医院，她怀孕七个月，突然肚子疼得厉害。
"秦野，我好疼，快点，快点！"她捂着肚子，汗珠滚落。
我踩下油门，恨不得飞到医院。
就在距离医院还有三个路口的时候，一辆醉驾的大货车闯红灯撞了过来。
巨大的撞击声，玻璃碎裂声，还有莫雨的惨叫声，至今还在我耳边回响。
我从副驾驶座爬过去，莫雨的下半身被卡住，鲜血不断涌出。
"莫雨，莫雨！"我用力拉她的手，她的手越来越冷。
"秦野，我好冷，抱抱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拼命想把她拉出来，手指都磨破了皮，但是没用。
消防队赶到的时候，莫雨已经没了呼吸。
医生宣布她和孩子都死亡的时候，我的世界彻底塌了。
如果我开得再快一点，如果我选择另一条路，如果那天我没让她出门...
无数个如果在我脑海里翻滚，把我逼疯。
三年来，我每天都活在愧疚里，觉得是我害死了她们。
我辞掉了在程天华房地产公司的工作，开始跑网约车，用忙碌麻痹自己。
程天华是我的前老板，人长得帅，家里有钱，当年还追过莫雨。
莫雨选择了我这个穷小子，程天华气得好几天没理我。
不过后来他也就释然了，还在我结婚的时候给了一个大红包。
莫雨死后，程天华也来参加了葬礼，安慰了我很久。
这三年来，我们偶尔还会联系。
今天下午，我刚接完一单，准备回家休息。
手机响了，程天华的电话。
"小野，晚上有空吗？我结婚了，想请你吃顿饭。"
我愣了一下："恭喜啊，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低调办的，没大摆酒席。今晚在星河咖啡厅，你一定要来。"
我本来想拒绝，但想想这三年程天华对我不错，就答应了。
晚上七点，我提前到了星河咖啡厅。
这是市中心最高档的咖啡厅，装修得很有格调，消费也不便宜。
我穿着一身地摊货，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服务员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视。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
程天华还没到，我拿出手机刷新闻打发时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走过。
我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那个背影，那个身材，那种走路的姿势，还有那头微卷的长发...
"莫雨？"我脱口而出。
那个女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一张和莫雨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唇...
就连唇角那颗小痣都分毫不差。
我的呼吸停止了，心脏狂跳不止。
"你认错人了。"女人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要离开。
"等等！"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整个咖啡厅的人都看向我，但我顾不了那么多。
"莫雨，你是莫雨对不对？"我快步走到她面前。
她皱起眉头："先生，我不认识你，请让开。"
"不可能，你就是我妻子莫雨！你背上有一颗胎记，在左肩胛骨下面..."
女人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先生，我觉得你认错人了。"
"你的声音，你的神态，还有你说话时眼睛往左上角看的习惯，一模一样！"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伸手想抓住她的胳膊。
她后退一步，避开了我的手："你再这样，我要叫保安了。"
"莫雨，是我，秦野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三年前那场车祸..."
"什么车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掩饰过去。
"你的生日是九月十五号，你最喜欢吃糖醋里脊，你害怕打雷，你睡觉会磨牙..."
我一口气说出她的所有习惯，眼眶逐渐湿润。
女人沉默了几秒，然后摇头："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
就在这时，程天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野，你在干什么？"
我转过头，看见程天华正快步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
"程哥，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个女人..."
我回头指向那个女人，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程天华走到女人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小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程雨。"
程雨？
我死死盯着他们，脑子里一片空白。
"程雨，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朋友，秦野。"
程天华对女人说道，语气里带着宠溺。
女人，不，程雨点了点头："你好，初次见面。"
她伸出手，我机械地和她握手。
她的手还是那么柔软，还是那么温暖。
但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陌生人。
"坐吧，我们好好聊聊。"程天华招呼我坐下。
我浑浑噩噩地坐在他们对面，脑子里乱成一团。
"小野，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程天华关心地问道。
我盯着对面的女人，她正优雅地搅拌着咖啡，完全没有看我。
"程哥，你妻子叫什么名字？"
"程雨啊，我刚刚不是介绍过了吗？"
"她...她以前叫什么？"
程天华愣了一下："她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两年前我在医院遇到她的，那时候她刚从昏迷中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失忆？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不知道，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医生说是车祸导致的失忆症。"
车祸...
我觉得血液都冷了。
"程哥，能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时候吗？"
"三年前的夏天，七月十五号。"
七月十五号，正是莫雨出车祸的日子。
我的手抖得厉害，咖啡杯差点拿不稳。
"小野，你怎么了？"程天华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事，就是好奇。"
然后我看向程雨："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
她抬起头看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是的，什么都不记得。"
"那你记得自己多大吗？"
"医生推测应该是二十六岁。"
莫雨死的时候正好二十六岁。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扣进掌心。
这不可能是巧合。
第二章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强忍着内心的震撼，和他们聊着天。
程天华说他们是在医院认识的，程雨醒来后没有任何亲人来寻找，程天华就一直照顾她。
两人日久生情，去年结的婚。
程雨很少说话，偶尔点头或者微笑回应。
但我发现她有几个小动作和莫雨一模一样。
比如思考时会轻咬下唇，比如紧张时会无意识地摸耳垂。
这些细微的习惯不是装出来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程天华看了看手表。
"等等。"我突然开口，"程雨，你能告诉我你的血型吗？"
程雨愣了一下："为什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
"AB型。"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莫雨也是AB型血，这种血型很少见。
"程哥，你们住在哪里？"
"紫金山别墅区，有空可以来玩。"
我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程雨挽着程天华的胳膊，两人看起来很恩爱。
我坐在原地很久，脑子里反复想着一个问题：
莫雨是真的死了，还是我被骗了？
回到家，我翻出三年前的所有资料。
死亡证明，火化证明，还有那张骨灰盒的照片。
一切都表明莫雨确实死了。
但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除了不认识我，其他一切都和莫雨一样。
我拿出手机，搜索了程天华的近况。
他的公司这两年发展得很好，还上了本地富豪榜。
社交软件上偶尔会发一些和妻子的合影，但都是背影或者侧脸。
我放大照片仔细看，那个身影确实和莫雨一模一样。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会不会莫雨没有死？
但这个想法太荒谬了。
我亲眼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亲手抱着她冰冷的尸体。
医院的医生，警察，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所有人都确认她死了。
难道是有人和莫雨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我在网上查了半夜，也没找到答案。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去了紫金山别墅区。
这是本市最高档的住宅区，住的都是有钱人。
我把车停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程天华的车。
车子停在一栋豪华别墅前，程天华和程雨一起下车。
程雨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就像三年前莫雨最喜欢的那条。
我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我开车离开，去了医院。
我要查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院的档案室，我找到了当年负责莫雨的医生。
"你好，我想询问一下三年前七月十五号送来的一个车祸病人。"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叫什么名字？"
"莫雨。"
医生在电脑上查了查："找到了，车祸导致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请问当时的具体情况是什么？"
医生看了看记录："病人送来时已经失血过多，胎儿已经死亡，产妇也很危险。我们尽力抢救了三个小时，但还是没能救回来。"
"那尸体呢？是家属带走的吗？"
"应该是的，当时有个男人哭得很厉害，说是她丈夫。"
我点点头，那个男人就是我。
"医生，有没有可能病人其实没死，只是昏迷了？"
医生摇头："不可能，我们确认过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还开了死亡证明。"
"那尸体检查了吗？"
"当然检查了，确认死亡后才交给家属的。"
我又问了一些细节，医生的回答都证实了莫雨确实死了。
离开医院，我又去了殡仪馆。
当年负责火化的工作人员还在，他记得这件事。
"那个女人死得很惨，你当时哭得死去活来的。"
"你确定火化的就是我妻子吗？"
工作人员点头："我干这行二十年了，不会认错的。"
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莫雨三年前确实死了。
但昨天我见到的女人又是谁？
这个疑问让我彻夜难眠。
第三天，我决定再去找程雨。
我查到她经常去的一个瑜伽馆，在那里等她。
下午三点，她出现了。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种气质。
她换了运动装，但依然美得像天使。
我跟着她进了瑜伽馆，远远地看着她练习。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和莫雨练瑜伽的样子一模一样。
课程结束后，我跟着她到了停车场。
"程雨。"我叫住她。
她转过身，看到是我，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不认识你。"
她快步走向车子，我跟在后面。
"你真的不记得秦野这个名字吗？"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不记得。"
"那你记得蓝色妖姬吗？那是你最喜欢的花。"
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你记得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吗？你说那是我们的歌。"
她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我一步步靠近她，"你到底是谁？"
"我是程雨，程天华的妻子。"
"不，你是莫雨，我的妻子。"
我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三年前那场车祸，你真的死了吗？"
程雨看着我，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雨，回家吧，我知道你还活着，我知道..."
"够了！"她突然大喊，"我不是莫雨，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她快速上车，启动引擎就要离开。
我拍着车窗："莫雨，莫雨！"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停车场。
我知道她就是莫雨，我的心告诉我。
但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为什么要和程天华结婚？
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三章
回到家，我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程雨真的是莫雨，那她为什么要装死？
为什么要装失忆？
为什么要和程天华结婚？
我想起三年前的一些细节。
莫雨出事前几天，情绪一直不太好。
她总是偷偷地接电话，声音很小，我问她是谁打的，她总说是同事。
还有，她那段时间总是心不在焉的，我和她说话她经常走神。
我当时以为是怀孕的反应，现在想想，会不会有别的原因？
我翻出手机，查看三年前的通话记录。
因为换过几次手机，老的记录都没了。
但我记得莫雨有个习惯，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化妆台的抽屉里。
我冲进卧室，打开化妆台。
抽屉里有一些她用过的化妆品，还有一些小饰品。
在最底层，我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有几张照片，一些莫雨亲手写的卡片，还有一个U盘。
我把U盘插进电脑，里面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叫"秘密"。
文件夹里有很多文档，我打开第一个。
是一份医院的检查报告，显示莫雨在三年前就查出了白血病。
我的手开始发抖。
白血病？
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继续往下看，发现还有很多医院的资料。
化疗记录，药物清单，医生的建议...
所有的日期都是在车祸发生之前。
也就是说，莫雨在出车祸之前就已经得了白血病。
我想起她那段时间总是很疲倦，脸色也不好。
我以为是怀孕的反应，原来是因为病情。
我打开另一个文件，是莫雨亲手写的一封信。
"亲爱的秦野：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医生说我的病情很严重，即使治疗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
而且治疗费用至少需要五十万，我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不想拖累你，也不想让你为了我背上一辈子的债务。
我想过离开，但又舍不得你和孩子。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请你不要悲伤，去找一个更好的女人重新开始。
我会在天堂看着你，祝福你幸福。
永远爱你的莫雨"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原来莫雨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原来她一直在瞒着我。
我继续查看其他文件，发现了更多的秘密。
莫雨私下里找过很多医院，想要便宜的治疗方案。
她甚至考虑过卖掉我们的房子。
但最后她都放弃了，因为她觉得治愈的希望太小。
在最后一个文件里，我看到了程天华的名字。
那是一份遗嘱，莫雨把她的保险受益人改成了我。
而证人签名栏里，赫然写着程天华的名字。
也就是说，程天华早就知道莫雨得了白血病。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如果程天华知道莫雨的病情，那他现在身边的女人...
我想起程天华说过，他是在医院遇到程雨的。
程雨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
会不会是这样的：
莫雨的白血病治好了，但是失去了记忆？
程天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隐瞒了真相？
为什么要隐瞒？
因为他一直喜欢莫雨，想要趁她失忆占为己有？
这个想法让我愤怒不已。
我立刻给程天华打电话。
"程哥，能见个面吗？我有事想问你。"
"小野，怎么了？你声音不太好。"
"见面说吧，老地方。"
"好，我马上过来。"
一个小时后，我们在一家小酒馆见面。
程天华看起来很担心："你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直接拿出那份遗嘱："程哥，这个你认识吗？"
程天华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你从哪里找到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早就知道莫雨得了白血病。"
程天华沉默了。
"你还知道什么？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程天华喝了一口酒："小野，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何必再纠结？"
"我要知道真相！"我拍桌子，"你妻子程雨，她到底是谁？"
程天华叹了口气："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程雨确实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
"但她是莫雨对不对？"
程天华点了点头："是的。"
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她没有死？"
"没有，她活下来了。"
"那我为什么被告知她死了？为什么会有死亡证明？"
程天华又喝了一口酒："因为她要求的。"
"什么意思？"
"莫雨醒来后，知道自己失忆了，医生说她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她觉得这样的自己会拖累你，所以主动要求隐瞒身份。"
我感觉天旋地转。
"她让你们告诉我她死了？"
"她说，既然她已经不记得你了，就让过去的莫雨死掉吧。这样你就可以重新开始，不用为了一个不记得你的女人守活寡。"
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程天华看着我，眼中有愧疚："因为她爱你。"
第四章
知道真相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莫雨没有死，她就活在这个城市里。
但她不记得我了，还嫁给了别人。
而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爱我。
这种讽刺让我痛苦得无法呼吸。
"程哥，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程天华沉默了很久："因为我一直喜欢她。"
"你明知道她是我妻子。"
"但她不记得你了，她需要有人照顾。"
我握紧拳头："你趁人之危。"
"我没有骗她，我告诉过她，她以前是有丈夫的。"
"那她怎么说？"
"她说既然不记得了，就不要勉强。而且她说，如果她的丈夫真的爱她，就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医院躺三年。"
我的心被狠狠刺了一刀。
三年来，我每周都去她的墓地，以为她死了。
而她却以为我抛弃了她。
"程哥，现在我知道真相了，你是不是应该把她还给我？"
程天华摇头："她已经是我妻子了，而且她不记得你。"
"我可以帮她恢复记忆。"
"医生说她的记忆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那也要试试。"
程天华看着我："小野，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为什么要打扰她的生活？"
"因为她是我妻子！"我大声说道。
酒馆里的其他客人都看向我们。
程天华皱眉："小声点。"
"我不管她记不记得我，她就是我妻子。我要把她带回家。"
"她不会跟你走的，她不认识你。"
"那我就想办法让她想起来。"
程天华叹了口气："小野，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三年了，你应该重新开始。"
"我不会放弃的。"
我站起身，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酒馆。
第二天，我开始制定计划。
我要让莫雨想起我们的过去。
我去了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拍了很多照片。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厅，我们结婚拍照的公园，我们住过的小区...
然后我打印出来，准备送给她。
我还找出了我们以前的合影，还有我们的结婚证。
虽然民政局的记录显示莫雨已经死亡，但结婚证还在。
我把这些东西整理好，装进一个盒子里。
然后我又去了瑜伽馆，等莫雨出现。
这次我没有贸然接近她，而是远远地跟着。
我想了解她现在的生活，找到接近她的机会。
莫雨的生活很规律，每周三次瑜伽，每周两次健身房。
周末会和程天华一起购物或者看电影。
她看起来很平静，但我总觉得她眼中少了些什么。
以前的莫雨总是笑得很灿烂，眼中有光。
现在的她虽然也会笑，但笑容有些僵硬。
或许她在潜意识里还是记得一些东西的。
一周后，我终于找到了机会。
那天莫雨一个人去了咖啡厅，程天华没有陪同。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你又来了。"她看到我，脸色有些不好。
"我想和你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我拿出准备好的盒子："这里面有一些东西，我想给你看看。"
莫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盒子。
第一张照片是我们的结婚照。
她看了很久，眉头微皱："这是谁？"
"这是你，莫雨。"
"不可能，我是程雨。"
"你仔细看看，这张脸和你一模一样。"
莫雨拿起照片，认真地看着："确实很像，但我不记得拍过这张照片。"
"因为你失忆了。"
我又拿出其他照片，一张一张地给她看。
我们在公园里的合影，我们在家里的生活照，还有她怀孕时的照片。
每看一张，莫雨的表情就复杂一分。
"这些都是我们以前的照片，你是我的妻子莫雨。"
莫雨放下照片，摇头："我不相信。"
"那你看看这个。"
我拿出结婚证，翻开给她看。
上面清楚地写着：新郎秦野，新娘莫雨。
还有我们两个人的照片。
莫雨看了很久，脸色越来越白。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我为什么会和程天华结婚？"
"因为你失忆了，他骗了你。"
"不可能，天华不会骗我的。"
"他承认了，你就是莫雨。"
莫雨的手开始发抖："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你可以去问他。"
莫雨站起身，就要离开。
我抓住她的手："莫雨，相信我，我是你的丈夫。"
她用力甩开我的手："放开我！"
"你摸摸你的心，它有没有为我跳动？你看着我的眼睛，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莫雨看着我，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我看到了，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
"我..."她的声音在颤抖。
"莫雨，回家吧，回到我身边。"
她忽然捂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我头好痛，好痛..."
我赶紧蹲下扶住她："莫雨，你怎么了？"
"我想起了一些画面...有一个男人...他在哭...好多血..."
她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我知道，她开始回忆起什么了。
第五章
莫雨头痛得厉害，我赶紧送她去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记忆冲突导致的，需要休息。
在病房里，莫雨安静地躺着，脸色很苍白。
"我刚才想起了一些片段。"她虚弱地说道。
"想起什么了？"
"有一个男人抱着我哭，还有很多鲜血，很痛..."
那是三年前车祸现场，我抱着她等救护车的情景。
"还有呢？"
"有一个很温暖的家，有个男人做饭给我吃，我们很开心..."
莫雨的眼中有泪水："那个男人是你吗？"
我点头："是我。"
"我们真的结过婚？"
"是的，我们结婚三年了。"
莫雨闭上眼睛："我怎么感觉心里很难受？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握住她的手："因为你失去了我们的回忆。"
"那个孩子..."她忽然看向我，"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的心一阵绞痛："孩子...没有了。"
莫雨的眼泪流了下来："我记起来了，车祸的时候，我肚子很疼...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我开车再小心一点..."
"不，是我的错。"莫雨哭得很伤心，"我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我应该告诉你的，我们应该先治病，不应该要孩子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治疗费太贵了，我不想拖累你。"
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傻瓜，我们是夫妻，应该一起面对的。"
莫雨紧紧握住我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抱在一起，都哭得很伤心。
三年来压抑的思念和痛苦，终于找到了出口。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程天华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程雨，你在干什么？"
莫雨松开我，看向程天华："天华，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以前的事了。"
程天华的脸色更难看了："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我和秦野的过去，我们是夫妻。"
"程雨，你别被他骗了，那些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莫雨坚定地说道，"我记得我们的家，记得你做的糖醋里脊，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
程天华走过来，想要拉莫雨："你跟我回家，别在这里胡闹了。"
"我不回去。"莫雨躲开他的手，"天华，谢谢你这三年的照顾，但是我要回到我真正的家。"
程天华的脸扭曲了："程雨，你忘了吗？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
"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谎言上的，你明知道我有丈夫，还娶了我。"
"我是为了照顾你！"程天华大声说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所以我很感激你，但感激不是爱情。"
程天华看着我，眼中满是恨意："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出现，程雨不会想起这些的。"
"她本来就是我妻子，我有权利让她想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程天华冷笑，"一个开网约车的穷鬼，你能给她什么？"
"我能给她真正的爱情。"
"爱情能当饭吃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我给她的生活，你觉得她会选择谁？"
我承认，程天华说得对。
我确实给不了莫雨富裕的生活。
但是我有真心。
"莫雨，你自己选择吧。"我看着她说道。
莫雨毫不犹豫："我选择你。"
程天华的脸彻底黑了："程雨，你确定？跟着他你只能受苦。"
"我宁愿和爱的人一起吃苦，也不愿意和不爱的人享福。"
程天华愤怒地看着我们："好，很好。但是别忘了，你们在法律上已经不是夫妻了，而我和程雨是合法夫妻。"
"那我们可以重新登记结婚。"
"重新登记？"程天华冷笑，"你以为民政局的系统里，莫雨还是活人吗？"
我愣住了。
确实，民政局的记录显示莫雨已经死亡。
如果要重新登记，需要很复杂的手续证明她还活着。
而程天华是不会配合的。
"即使不能登记，我们也是夫妻。"我坚定地说道。
"法律不会认可你们的关系。"
程天华得意地看着我们："而且，程雨的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所有的证件都是以程雨的名字办的。如果她跟你走，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没想到程天华会这么阴险。
他把莫雨的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我不在乎这些。"莫雨说道，"只要能和秦野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程天华冷笑："真的什么都不要？那你的白血病怎么办？你以为我这三年为什么花那么多钱给你治病？现在病情刚稳定，如果停止治疗..."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我的心沉了下去。
莫雨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她需要持续的治疗。
而这些治疗费用，我根本负担不起。
"天华，你不能这样威胁我。"莫雨的声音在颤抖。
"我不是威胁，我是在说事实。跟着他，你等于是在等死。"
程天华看向我："你一个月赚多少钱？够付她的医药费吗？"
我沉默了。
我一个月最多赚八千块，而莫雨的治疗费用至少需要两万。
"看吧，他自己都知道照顾不了你。"程天华得意地说道。
莫雨看着我，眼中有挣扎："秦野..."
"莫雨，跟我走。"我坚定地说道，"我会想办法的。"
"用什么办法？"程天华讥讽道，"卖肾吗？"
我握紧拳头，真想一拳打在他脸上。
但我忍住了，因为莫雨还需要他的帮助。
"莫雨，你选择吧。"程天华说道，"是要爱情还是要命。"
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
如果莫雨选择我，她可能会死。
如果她选择程天华，我们就永远不能在一起。
莫雨看着我，眼中满是痛苦。
我知道她在挣扎。
"莫雨，选择程天华吧。"我艰难地说道。
"秦野..."
"我不想看到你死，即使不能和我在一起，只要你活着就好。"
莫雨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不要和你分开。"
"我们还有时间，等你的病完全好了，我们再在一起。"
程天华冷笑："你以为我会给你们机会吗？"
我看着他："你想怎样？"
"从今天开始，程雨不能再见你。我们会搬到别的城市，你永远找不到我们。"
"不！"莫雨大声反对，"我不走！"
"你必须走。"程天华强硬地说道，"我花了这么多钱救你，你至少要为我考虑。"
我知道我们败了。
程天华手里握着莫雨的生命，我们没有反抗的资本。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秦野单独聊聊。"莫雨请求道。
程天华看了看手表："十分钟。"
说完他离开了病房。
莫雨抱住我，哭得很伤心："我不想离开你。"
"我也不想，但是没有办法。"
"秦野，你会忘记我吗？"
"永远不会。"
"如果我死了，你要重新开始，不要为了我守一辈子。"
"你不会死的，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我们紧紧拥抱，都舍不得松开。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程天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时间到了，程雨，我们走。"
莫雨恋恋不舍地看着我："秦野，我爱你。"
"我也爱你。"
保镖上前，要带走莫雨。
我想阻止，但是我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保镖。
眼睁睁看着莫雨被带走，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第六章
莫雨被带走后，我陷入了绝望。
我知道程天华说到做到，他真的会带莫雨离开这个城市。
我开始疯狂地寻找他们，但是一无所获。
程天华的别墅空了，公司也说他出差了。
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莫雨的踪迹。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里面有一张照片，是莫雨在海边的照片。
照片背面写着：她很好，别找了。
我知道这是程天华寄来的，他在向我炫耀。
但我不会放弃的。
我开始存钱，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就为了多赚一点钱。
我要攒够莫雨的治疗费，然后去找她。
白天跑网约车，晚上送外卖，凌晨做小时工。
我把自己逼到了极限，但我不在乎。
为了莫雨，我什么都愿意做。
半年后，我终于攒够了五十万。
我知道这还不够，但至少是个开始。
我开始雇私人侦探寻找莫雨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月后，私人侦探找到了线索。
程天华在海南买了一套房子，莫雨就在那里。
我立刻买了机票飞到海南。
在那个海边小城，我终于找到了莫雨。
她变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
显然病情又加重了。
我的心疼得要命。
这一年来，我想她想得发疯。
现在终于见到她了，我恨不得立刻把她抱在怀里。
但我不能冲动，我需要一个计划。
我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开始观察她的生活规律。
每天早上，莫雨会到海边散步。
程天华很少陪她，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一个人。
她看起来很孤独，眼神里没有光芒。
我知道她在想我，就像我在想她一样。
一周后，我终于找到了机会。
那天程天华出差了，莫雨一个人在海边坐着。
我悄悄走到她身后。
"莫雨。"
她猛地转过头，看到是我，眼中闪过巨大的惊喜。
"秦野？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接你回家。"
莫雨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抱住她，感受着她瘦弱的身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她在我怀里哭泣，"我以为你忘了我。"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我们在海边拥抱了很久，都舍不得松开。
"秦野，你的手..."莫雨握住我的手，发现上面全是伤痕。
"为了赚钱，干了很多活。"
"你赚钱干什么？"
我拿出银行卡："这里有五十万，够你治疗费了。"
莫雨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弄到这么多钱的？"
"我这一年没日没夜地工作，就为了这一天。"
莫雨哭得更厉害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因为我要和你在一起。"
"但是程天华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我们就逃，逃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莫雨犹豫了："我的病情又严重了，可能撑不了多久。"
"不会的，我会治好你的病。"
"秦野，你不明白，我的病..."
"我什么都明白，但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只有一天我也愿意。"
莫雨看着我，眼中有感动也有痛苦："你真的愿意照顾一个病人吗？"
"你不是病人，你是我妻子。"
莫雨下定了决心："好，我跟你走。"
我们回到她住的地方，收拾了一些必需品。
然后我们离开了海南，回到了我们的城市。
我用攒的钱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小房子，开始照顾莫雨。
白天我工作，晚上照顾她。
她的病情确实很严重，需要定期化疗。
每次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都在滴血。
但我没有后悔，因为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第七章
我们的生活很平静，也很幸福。
虽然莫雨在生病，但她很开心。
她说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我们会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一起回忆从前的美好时光。
莫雨的记忆在慢慢恢复，她想起了很多我们以前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她靠在我怀里问道。
"当然记得，在那家咖啡厅，你点了一杯拿铁，但是喝了一口就说太苦了。"
"是啊，然后你把你的卡布奇诺给我喝，自己喝我的拿铁。"
"为了让你开心，喝再苦的咖啡我都愿意。"
莫雨笑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男人。"
"那你为什么拒绝了我三次才答应和我交往？"
"因为我觉得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傻瓜，是我配不上你。"
我们就这样聊着天，回忆着过去的美好。
虽然日子很苦，但我们很满足。
两个月后，莫雨的病情稳定了一些。
医生说她的治疗效果不错，如果继续坚持，有希望康复。
这个消息让我们都很开心。
但好景不长，程天华找到了我们。
那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程天华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
"程雨在哪里？"他开门见山。
"她不是程雨，她是莫雨。"
"在法律上，她是我妻子程雨。"
"法律算什么？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程天华冷笑："感情能治好她的病吗？"
"我在治疗她的病。"
"用什么治疗？你那点钱够干什么的？"
我沉默了，确实，我的钱快用完了。
"跟着你，她只会死。"程天华继续说道，"跟着我，她至少还能活下去。"
就在这时，莫雨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看到程天华，脸色有些紧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以为你们能躲一辈子吗？"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程天华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医院的检查报告，你的病情又恶化了。如果不及时治疗，最多还能活半年。"
莫雨的脸色瞬间白了。
我抢过报告看了看，确实显示她的病情在恶化。
"这不可能，医生说她的情况在好转。"
"那是两个月前的检查，这是最新的。"
程天华看着莫雨："程雨，跟我回去吧，我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物。"
莫雨摇头："我不要，我要和秦野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你会死的。"
"那我也愿意。"
程天华愤怒了："你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因为这个男人是我的爱人。"
我握住莫雨的手："莫雨，也许你应该跟他回去。"
莫雨震惊地看着我："你要赶我走？"
"我不想看到你死。"
"秦野，你不要我了吗？"
我的心在滴血，但我必须这样做："我要你活着。"
莫雨哭了："我不要活着，我要和你在一起。"
"听话，跟他回去治病，等你好了我们再在一起。"
"不，我不相信你了。"莫雨愤怒地看着我，"你和他一样，都是骗子。"
"莫雨..."
"我不是莫雨，我什么都不是！"
她冲出了房间，留下我和程天华面面相觑。
"你满意了？"我愤怒地看着程天华。
"我只是想救她的命。"
"用你的方式？"
"至少比你的方式有效。"
我追了出去，想要找到莫雨。
但是她已经不见了。
我在大街上疯狂地寻找，但是怎么也找不到。
回到家，程天华还在等我。
"找到了吗？"
"没有。"
"她会回来的，因为她除了这里没有地方可去。"
程天华说得对，三天后，莫雨回来了。
但她的状态很不好，明显病情又加重了。
"莫雨，你去哪里了？"我心疼地抱住她。
"我去想了想，你说得对，我应该活下去。"
"你决定跟程天华回去？"
莫雨点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的病治好了，你要娶我。"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莫雨笑了，但眼中有泪水："那就这样说定了。"
第八章
莫雨跟程天华回去了。
临走前，她给了我一封信。
"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看。"她说。
我答应了她。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的心在滴血。
我知道这次分别，可能就是永别。
程天华不会再给我们机会的。
但我还是要等她，就算等一辈子。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程天华的电话。
"秦野，程雨的病情稳定了。"
"真的？"我激动地问道。
"真的，但是..."
"但是什么？"
"医生说她的心理状态不好，总是想着你，这对病情不利。"
我的心沉了下去："你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不要再联系她了。"
"不可能。"
"你想让她死吗？"
我沉默了。
"医生说，如果她一直这样想念你，病情会恶化的。"
"那我去看看她。"
"不行，她一见到你就会情绪激动。"
我握紧拳头："程天华，你到底想怎样？"
"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为了她的健康，离开她的生活。"
"我不会离开的。"
"那你就是在害她。"
程天华挂了电话，留下我一个人愤怒又无奈。
我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我真的舍不得莫雨。
那天晚上，我打开了莫雨留给我的信。
"亲爱的秦野：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这次离开，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但我不后悔，这两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感谢你给了我真正的爱情，让我知道什么是幸福。
如果我的病好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如果我死了，请你不要悲伤，去找一个更好的女人。
我会在天堂等你，但不要急着来找我。
你要好好活着，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永远爱你的莫雨"
我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我们？
为什么不能让我们简简单单地在一起？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联系过莫雨。
我不想成为她康复路上的阻碍。
我把对她的思念埋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
半年后，我听说程天华搬到了美国，带着他的妻子去那里治病。
我知道那个妻子就是莫雨。
我想她了，想得发疯。
但我忍住了，没有去找她。
又过了一年，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里面有一张照片，是莫雨在美国的照片。
她的气色很好，看起来很健康。
照片背面写着：她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我知道这又是程天华寄来的。
看到莫雨健康的样子，我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她的病好了，难过的是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这一年来，我一直一个人生活。
朋友们介绍了几个女孩给我，但我都拒绝了。
我的心里只有莫雨，容不下别人。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
那天我正在开车，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喂？"
"秦野，是我。"
这个声音，我永远不会忘记。
是莫雨。
我激动得差点撞车："莫雨？你在哪里？"
"我在机场，刚下飞机。"
"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
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你的病..."
"已经好了，医生说我完全康复了。"
"程天华呢？"
莫雨沉默了一下："他死了。"
"什么？"
"一个月前，心脏病突发，死在医院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我恨程天华，但听到他死了，我还是有些震惊。
"秦野，你还愿意娶我吗？"莫雨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愿意，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个。"
"那你来接我吧，我在机场等你。"
我立刻掉头往机场开。
一路上我激动得心跳加速。
三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第九章
到了机场，我远远就看到了莫雨。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出口处东张西望。
她的头发长了，人也丰满了一些，看起来很健康。
最重要的是，她眼中有光了。
"莫雨！"我大声喊道。
她转过头，看到我，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们跑向彼此，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回来了。"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欢迎回家。"
我们在机场抱了很久，都舍不得松开。
回到家，莫雨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眼中有泪水。
"还是这里好，这里才是家。"
"你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累，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们坐在沙发上，她靠在我怀里。
"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她问我。
"很想你，每天都在想。"
"我也想你，想得快疯了。"
"程天华对你好吗？"
莫雨沉默了一下："他对我很好，但我对他没有感情。"
"他死的时候，你难过吗？"
"有一点，毕竟他照顾了我这么久。但我没有爱过他。"
我点点头，没有再问这个话题。
"秦野，我们重新开始吧。"
"好，我们重新开始。"
"我想要一个孩子。"
我愣了一下："你的身体能承受吗？"
"医生说可以，而且我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好，我们要一个孩子。"
莫雨笑了："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现在就去，如果民政局开着的话。"
莫雨哈哈大笑："你这么急啊？"
"我等了你三年，当然急。"
第二天，我们就去了民政局。
虽然手续有些麻烦，因为莫雨在法律上已经死了三年。
但在律师的帮助下，我们还是重新领了结婚证。
拿到红本本的那一刻，我们都哭了。
"秦野，这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永远不会。"
我们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莫雨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也继续开我的网约车。
虽然生活不富裕，但我们很幸福。
半年后，莫雨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终于要有孩子了。"莫雨抚摸着肚子，眼中满是温柔。
"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相信你。"
怀孕期间，我把莫雨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怕再发生意外，怕再失去她们。
"秦野，你不要这么紧张，我们会没事的。"
"我就是害怕。"
"不要害怕，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老天不会再为难我们的。"
莫雨说得对，这次怀孕很顺利。
九个月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看着襁褓中的小生命，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长得像你。"莫雨虚弱地笑着说道。
"我希望他长得像你，你更好看。"
"男孩子要像爸爸才帅。"
我轻抚着儿子的小脸："小家伙，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儿子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闭上了。
"他在和你打招呼呢。"莫雨说道。
"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你想叫什么？"
我想了想："就叫秦晨吧，希望他的人生充满光明。"
"秦晨，好名字。"
从那天开始，我们的生活更加完整了。
虽然带孩子很累，但我们很开心。
看着莫雨给孩子喂奶的样子，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简单但幸福。
第十章
五年后。
我们的儿子秦晨已经五岁了，是个聪明活泼的小男孩。
莫雨的身体完全康复了，我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
我现在不再开网约车了，而是开了一家小餐厅。
生意不算太好，但足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莫雨在附近的小学当老师，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我们的生活很平静，也很幸福。
今天是我们重新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
晚上，我们把孩子交给莫雨的妈妈照顾，两个人出去约会。
我们又回到了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咖啡厅。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吗？"莫雨问我。
"当然记得，你点了一杯拿铁，但是嫌太苦。"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我们就认识十年了。"
"这十年我们经历了太多。"
"是啊，分分合合，生生死死。"
我握住她的手："但我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这就够了。"
莫雨看着窗外的夜景："秦野，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后悔和我在一起，如果你当初放弃我，选择别人，现在说不定过得更好。"
我摇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即使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痛苦？"
"正因为经历了痛苦，我们才更珍惜现在的幸福。"
莫雨笑了："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就好。"
我们聊着天，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从相识到相爱，从分离到重聚，从痛苦到幸福。
我们的爱情经历了太多考验，但最终还是战胜了一切。
"秦野，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
"会的，我保证。"
"那如果我先死了呢？"
"不要说这种话。"
"人总是要死的，我只是希望如果我先走了，你不要太难过。"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要一起老去，谁也不许先走。"
"好，我们一起老去。"
回到家，孩子们已经睡了。
我们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
"秦野，谢谢你。"莫雨忽然说道。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谢谢你一直爱着我。"
"傻瓜，我爱你是应该的。"
"我也爱你，一辈子都爱你。"
我们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外面下起了小雨，但我们的心里很温暖。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现在终于可以安静地拥抱在一起。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有爱的人在身边，有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虽然不富裕，但很幸福。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场车祸，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或许会平淡一些，但也可能会更幸福。
但我不后悔，因为正是那些苦难让我们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秦野，你在想什么？"莫雨在我怀里问道。
"在想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很美好的。"
"嗯，一定会的。"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窗外雨声渐停，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来。
月光洒进房间，照在我们的脸上。
莫雨在我怀里慢慢睡着了，呼吸很轻很均匀。
我看着她安静的睡脸，心中满是感动。
这个女人，为了我经历了那么多痛苦。
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让她一辈子都开心。
想着想着，我也慢慢睡着了。
在梦里，我们还是那个青涩的年纪，第一次相遇在咖啡厅。
她羞涩地笑着，我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
但我们的眼中都有爱的光芒。
那是我们爱情的开始，也是我们幸福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