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阅读屋

也照得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今天，这股味道里，

多了一丝熟悉的、属于陈玥的香水味。很淡，几乎要被这里的死气吞噬，但我闻到了。

它像一根无形的刺，扎进我的鼻腔，穿透我的头骨，直抵我那颗早已麻木的心脏。

推车上的她，被白布覆盖着。但我不需要揭开，就知道是她。

那条从白布边缘露出来的蓝色裙角，是我上个月刚发的工资，

求着专柜的柜姐打了个九八折买给她的。她当时穿着它，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裙摆像盛开的鸢尾花。她说：“李未，你眼光真好。”一个星期前，她穿着同一条裙子，

眼眶通红地对我说：“李未，我们分手吧，我爱上别人了。”现在，她躺在这里，冰冷，

僵硬，再也不会对我笑了。我的上司，王海坤，我们都叫他老王，正搓着一双肥腻的手，

绕着推车打转。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黏腻的，令人作呕的光。“啧啧，小李，

这就是你那个大学生女朋友？”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

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长得是真不赖啊，可惜了，红颜薄命。

”老王那双看过无数尸体的眼睛，此刻却像是在逛菜市场，挑拣着最鲜嫩的菜。他那套规矩，

整个火葬场的人都清楚。二十五岁以下的，长得漂亮的姑娘，他都要亲自“送行”。

所谓的“送行”，就是在这间闲人免进的停尸间里，关上门，对那些无法反抗的身体，

做一些满足他变态欲望的龌龊事。以前，我只是一个麻木的旁观者，一个帮他把风的帮凶。

那些女孩我不认识，她们的死亡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烧尸工，为了三千块的工资，

把良心和尊严一起扔进焚化炉里烧掉了。可今天，躺在这里的是陈玥。老王淫笑着，

伸出那只戴着金戒指的肥手，就要去揭开那层白布。“别动。”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

砸在停尸间冰冷的地砖上。老王的手顿在半空，他有些意外地回头看我。“你说什么？

”“我说，别用你的脏手碰她。”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